在全書的三十六篇中，列于卷首的四篇，德行、言語、政事、文學(xué)，是所謂的“孔門四科”�！墩撜Z·先進》：“德行：顏淵，閔子騫，冉伯牛，仲弓。言語：宰我，子貢。政事：冉有，季路。文學(xué)：子游，子夏。”孔子數(shù)千弟子中，佼佼者分占這四科之冠。從漢代開始，這四科就一直作為考察和品評士人的重要準(zhǔn)則，所以，就有了“仲尼之門，考以四科”的說法。
德行，指人的道德品行。鄭玄注《周禮地官 師氏》曰：“德行，內(nèi)外之稱，在心為德，施之為行。”其內(nèi)容不外乎儒家所提倡的忠孝節(jié)義、仁信智禮等道德規(guī)范。
在中國傳統(tǒng)文化的熏陶下，人們極其看重“德行”二字。如果沒有好的品德，即使才學(xué)再高也不會令人真心敬服。因此，《世說新語》開篇第一章即列舉了賢士中的典范。
德行高尚之人往往聞名遐邇，讓人油然而生一種與之親近的愿望，在生活中加以效仿。如果賢士就在左近，那更是必定要前去拜訪的。陳蕃出任豫章太守之時，到達(dá)當(dāng)?shù)氐牡谝患卤闶谴蚵犘烊孀拥乃�。主簿建議他先進官署，陳蕃卻說：“武王式商容之閭，席不暇暖。吾之禮賢，有何不可！”
古人有訓(xùn)：“與善人居，如入芝蘭之室，久而不聞其香，即與之化矣。與不善人居，如入鮑魚之肆，久而不聞其臭，亦與之化矣。丹之所藏者赤，漆之所藏者黑，是以君子必慎其所處者焉�！迸c賢人相交會使我們不知不覺地接受高尚品德的熏陶，讓我們在潛移默化之中漸漸進步。這樣的良友，是不可與之遠(yuǎn)離的。周乘“時月不見黃叔度，則鄙吝之心已復(fù)生”，郭泰“詣黃叔度，乃彌日信宿”，就是這樣的道理。
身為士人，應(yīng)修身養(yǎng)德，身為地方官，則應(yīng)廉潔自律，愛育百姓。謝安年僅七八歲時便知體恤百姓，他不忍見老翁遭受懲罰，主動向兄長求情。周鎮(zhèn)官任臨川郡守，但他出行乘坐的船卻極為狹小，遇到暴雨時又大漏，讓人難以相信他竟會清廉到這樣的程度。殷仲擔(dān)任荊州刺史之時，遭逢水災(zāi)，年成歉收，他就與百姓共渡難關(guān)，“食常五碗盤，外無余肴。飯粒脫落盤席間，輒拾以啖之”。
百善孝當(dāng)先，一個人的德行可以體現(xiàn)在其對君之忠、對友之信，更會體現(xiàn)在對父母、兄長的孝道之中。王悅“事親盡色養(yǎng)之孝”、王綏“試守孝子”的故事即使放在當(dāng)下也能給我們帶來很多啟發(fā)。更有如王戎等至情至性之人，在遭遇父母的喪事時總難免悲痛欲絕，難以自已。但此時則應(yīng)想起《孝經(jīng)喪親》中的教誨：“毀不滅性，圣人之教也。”畢竟身體發(fā)膚，受之父母，我們既然感念父母的恩德，又怎能輕易毀傷自己的身體呢？
《世說新語》以“德行”開篇，講述了四十七個這樣的故事。其中的許多看似日�，嵤�，卻在彰顯著君子的真性情。魏晉時期雖處亂世，人們對德行還是非常重視的。至于現(xiàn)在呢，有許多道理都被忽視了。這些生動而感人的故事正是在提醒著我們，不要丟掉這些最樸素的品質(zhì)。
（作者系清華物理系萌妹紙，國學(xué)社社員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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